我小时候至今,最喜欢的鸟是黄鹂鸟,无论是颜色,还是它的叫声,都让我十分喜爱。
黄鹂鸟长着一身淡黄色的羽毛,远远望去像黄色的小球在空中飞来飞去。我的家乡在淮北平原的芡河边上,黄鹂鸟每年五六月份开始飞来,它们一般在较高的春树上做窝。每天清晨都会在它“家”周围的大树上放歌,“割了麦子种黄豆,割了麦子种黄豆!”是它清脆嘹亮的歌声。
我家门前的大椿树上,每年都有黄鹂鸟的窝,初夏到孟秋的每个早晨都是黄鹂鸟的叫声把我“喊醒”,我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蹲在大椿树下仰望鸣叫的黄鹂鸟在树枝上蹦来蹦去,欣赏那百听不厌的黄鹂鸟叫声,有时真想爬到大椿树上和它拉拉手、交朋友。我经常趁大人不注意偷偷在地上撒少许珍贵的饭喂黄鹂鸟,尽管它们不下来吃、被猫狗鸡鸭给抢吃了,但疼爱它的我每次吃饭还是情不自禁地向地上撒少许饭,并用热情友好的眼光期盼它们下来吃。
上小学时的一天早晨,我和往常一样背起书包听着黄鹂鸟的鸣叫,告诉爷爷在家把黄鹂鸟看好,就和同伴们蹦蹦跳跳地到学校去了。中午放学回到家门口时,习惯性地抬头就看大椿树上的黄鹂鸟窝,可怎么找也找不到了。我再定神看大椿树下,有一些鸟窝的碎草和摔烂的鸟蛋,当时就大哭起来,找到爷爷大吵大闹,追问是谁搓了我的黄鹂鸟窝,责怪爷爷没看好鸟窝。当我得知是村西头一个不上学的大孩子把黄鹂鸟窝给搓掉时,我哭着向他家门口跑。爷爷跟着劝我回去,说等几天黄鹂鸟会自己重建窝,还会再下蛋。可我丝毫没有减弱愤怒,执意要去找那个搓窝的孩子“算账”。到他家门口,我哭的更痛了,他母亲出来问我怎么了,从屋里拿出擀面杖追打那搓窝的儿子。搓窝的孩子跑的老远,他母亲追赶的也很远,我只好跟着爷爷无精打采地回家。中午,我心疼的没有吃饭,红着眼就去上学了。后来,虽然可爱的黄鹂鸟又在我家的大椿树上垒了窝,但我见到那个搓窝的孩子仍然是怒目以对,直到多年以后。
因为我太喜欢黄鹂鸟,所以每年春末夏初都会站在大椿树底下四处张望,迎接黄鹂鸟的到来。上初二那年的春末,我和往年一样,经常站在大椿树底下等候黄鹂鸟的到来。一天没来,二天没来,三五天还没来... ...我耐心地盼到小麦收了、黄豆种完,还是没有能听到“割了麦子种黄豆”的黄鹂鸟叫声。最后到下雪天没来,到过年时也没来,我知道心爱的黄鹂鸟今年不来了。
又是一年春末到了,我依旧经常站在大椿树底下等候黄鹂鸟飞来,结果和上年一样,等到过年也没等到日思夜想的黄鹂鸟。我年年站在大椿树底下等候黄鹂鸟,但等到高中毕业了没等来,工作十几年后还没等来。后来,我家伐了大椿树,从此再也不能在大椿树下等候黄鹂鸟了,直到三十多年后的现在,还是没有见到过黄鹂鸟,也从未听到过黄鹂鸟那清脆的叫声。我也到过山东、江西、河南、甘肃、新疆等省,每到一处都会两眼盯住大树寻找梦寐以求的黄鹂鸟、洗耳倾听鸟鸣,盼望能再看到久违的它或听到它动听的叫声,但每次结果都是一样失望。虽然我几十年没有再见过黄鹂鸟,没有听到它美丽悦耳的鸣叫声。但我爱黄鹂鸟的初心未改,盼黄鹂鸟的痴情没变!尽管我家门前的大椿树不在了,但村子里的大树又增加了许多,树上的鸟类品种也在不断丰富,我深信黄鹂鸟一定会回来,因为家乡的村庄在变得更宜居,沟河里的水在变得更清澈,村庄里的树长得更高大,家乡的人与自然相处得更和谐了,我昼思夜想的黄鹂鸟有什么理由不回来呢?(施广平)
(编辑:晓东 责编:声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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