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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贫必扶智 教育断穷根

发布日期:2021-03-22 14:37|发布:中乡网|责任编辑:李琴

 编者按 

  在迎来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的重要时刻,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2月25日,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在受到表彰的全国脱贫攻坚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中,来自教育系统的扶贫人是一个耀眼的群体。

  扶贫必扶智,脱贫攻坚路上,教育被视为斩断穷根的治本之策。本期“民族教育”,我们采访了几位受表彰的一线教师,他们都远赴偏远民族地区支教,有的为雪域高原带来了上海先进的教学理念,有的让中国传统文化经典深入新疆孩子心中,有的在青藏高原留下“放牛班的春天”……他们的故事,平凡而伟大,在这条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道路上留下了深深的足迹。   

  教育扶贫不能有半点花架子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胡春艳

  从人民大会堂捧回全国脱贫攻坚先进个人的奖章和证书后,53岁的于一民总觉得这荣誉太重了。他是天津中德应用技术大学智能制造学院信息安全系副教授、高级工程师,从教30余年,他一心只想当好一个教书匠。在他心中,这份荣誉其实是对千千万万在脱贫攻坚战中付出辛勤汗水的奋斗者的褒奖,“我只是尽到了一个教师的本分”。

  于一民所在的学校设有新疆班,一次在给新疆学生上课后,一个男生在课间休息时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电话那头孩子用并不流利的普通话向他求助:“于老师,我同学的电脑坏了,您快给看看吧。”于一民一眼就看出是电脑中了简单的病毒,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问题,当地居然没有人会处理,于是他通过手机视频一步一步教千里之外的学生解决了问题。

  那一幕像一颗种子一直深深埋在他心中,他期待有机会能到新疆去做点事,用知识帮助那里的孩子改变命运。当学校发出援疆支教号召时,于一民第一时间报名了,他心中那颗教育扶贫的种子终于有了机会抽枝发芽。

  就这样,在祖国南疆塔克拉玛干沙漠南侧的和田地区,于一民和天津援疆团队一起帮助当地建起了历史上第一所高等职业教育学校。

  尽管出发前对当地恶劣的气候条件作好了心理准备,但显然他的身体并不太“听话”,开始经常流鼻血,大把大把掉头发。坐在门窗紧闭的室内,风沙依旧从看不见的缝隙里钻进来,灌进头发里、鼻子里、嘴里……甚至牙缝里,“一说话感觉嘴里的沙子嘎吱嘎吱的。”于一民常常自嘲,“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怕头发先行告退。”

  在和田建设高等职业学院是史无前例的事,于一民和援疆干部们必须从调研开始。他们花了1年多时间,在和田、于田、策勒三县奔波走访,到贫困群众家中逐一了解孩子受教育情况。调研得知,当地孩子中学毕业后,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能考上普通高校继续深造,更多人只能辍学在家,或是从事技术含量很低的低收入劳动。

  为了尽快补上援疆教育链条中缺失的这一环,于一民和援疆指挥部工作人员夜以继日地写可行性分析报告、制定人才培养方案和实训计划等,希望把天津职业教育的经验和理念尽快带给新疆孩子。他总说,“教育扶贫,来不得半点花架子,就是要把工作做好做实。”就在他为了让学校尽快开工建设而不断加班加点工作时,千里之外的妻子却意外摔伤,尾椎骨折。

  妻子也是一名教师,她清楚丈夫肩负着多么重要的使命。她向丈夫隐瞒了病情,在同事的帮助下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直到于一民回津时才得知此事,这让他至今心怀愧疚。

  熟悉于一民的人都知道,老于不善言辞,但有一副热心肠。在当地困难群众家中调研后,他主动跟一户家里有8口人的贫困户结了对子,也多了一家新疆“亲人”。交流多了,渐渐地他感受到,一些当地百姓渴望通过劳动致富,但缺乏知识和办法。很多人通过电视和互联网,看到全国各地都在为脱贫攻坚做着各种努力,他们也开始尝试采用直播、电商等方式为家乡特产代言,走上脱贫致富的道路。

  但效果不尽如人意。于一民注意到,和田农副产品种类丰富、品质优良,可由于销售手段传统,产品卖不出好价钱,“大家辛苦种出的优质和田大枣,只能以七八元一公斤的价格卖出去。”于一民琢磨着,如果能有专业人员帮助他们设计包装和营销方案,产品的档次能上一个台阶。可如何能在少花钱或者不花钱的基础上,帮农户做好包装和销售,于一民动起了“自家人”的脑筋。他联系了自己学校艺术学院的师生来帮忙。师生先后多次飞往和田调研,吃了很多苦头,最终帮助当地设计了以库尔班大叔、战斗渠等红色旅游资源为载体的方案,发展当地特色旅游经济;帮助于田县、策勒县政府设计地方文创品牌,把“万方于田”品牌打造成为当地闪亮的名片。

  丈夫的付出,妻子都看在眼里,而最好的支持,就是行动。令于一民感动的是,在自己援疆即将结束时,妻子也主动要求加入援疆队伍,接续丈夫的援疆梦。作为地区联系人,于一民负责到机场迎接下一届援疆团队,那是他和爱人阔别多时后难得的一次相见,两人相视一笑,无须多言,便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让先进教育理念在雪域生根发芽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魏其濛

  出生于1993年的东华大学附属实验学校团委书记王德伟,是上海市松江区第四批援藏教师中最年轻的一位。来到西藏日喀则市上海实验学校后,他主动把挂职时间从1年延长到3年。除了舍不得学生,他也“想让自己做的事情更有意义”。

  2018年8月,参加工作刚满3年的王德伟随支教团队来到海拔3800米的日喀则。第一次踏上青藏高原的王德伟,看到辽阔的蓝天和遍地青稞时,非常兴奋。但同时“迎接”他的还有高原反应。头疼、气喘,连续两晚失眠……援藏3个月,他的体重掉了20斤。

  日喀则市上海实验学校前身是建于1981年的南郊小学。从2005年开始,经过上海市十几年的对口援建,该校已成为日喀则地区唯一一所12年一贯制学校。2018年秋季学期,全校有教学班46个、学生2200名左右、本地教师220名左右,绝大多数学生是藏族。

  这所硬件设施不输上海、中考成绩十几年保持全自治区第一名的学校,教学水平在日喀则已是数一数二。但在上海支教团队看来,学校的教学理念还有很大提升空间。“我们要做的不是照搬上海的先进理念,而是结合当地特色,走出一条适合学校发展的路子,留下一支不走的教师队伍。”王德伟说。

  来学校的第一年,王德伟担任初中语文教师。他发现,虽然当地和上海用的都是统编教材,但藏族孩子学习语文有困难。

  于是,王德伟想了很多方法唤醒孩子们对语文的感知。他根据课本内容和学生兴趣准备了许多拓展材料。一次假期,他通过朋友圈了解到很多孩子在看电视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就在语文课上讲解了李清照的两首《如梦令》,他还自费购买图书放在教室里,引起了孩子们阅读的兴趣。

  2019年5月,王德伟原定的1年支教时间眼看就快结束了。一次在课堂上,他请学生说说描写“离别”的句子。一个孩子在讲解“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时说:“我们就像一桌宴席,这学期结束,王老师就回上海了,我们这桌宴席也就散了。”话音一落,教室里原本开心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另一个坐在前排的孩子轻声说了一句:“王老师,你可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这些话,让王德伟感受到了学生的认可,他也发自内心地想再陪孩子们一段时间,看着他们成长进步。于是,王德伟和同批的许多教师一样,主动把支教时间延长至3年,并从第二年开始转至管理岗,主要负责学校团委、少先队的工作,带领学生参加社会实践、职业体验等。

  王德伟印象最深的是关于扶贫产业调研的活动。在阿亚村,有一个山东省对口扶贫的枸杞园项目,项目每年请当地农民来采摘枸杞,以此增加他们的收入。王德伟请来产业园总经理为参与调研的高中生讲解,学生们问了许多关于枸杞种植、挂果、加工等问题,还有学生说,以后招人采摘枸杞时,自己也想参加。王德伟觉得,这样的社会实践对孩子来说意义深远,“因为只有走出校园,真正与人沟通,孩子们才能体会到脱贫的内涵”。

  在团队支持下,王德伟还组织学生参加职业体验周活动。他带学生去上海援助的日喀则市第二职业技术学校,让学生在实训基地参观体验蔬果、花卉种植,藏式家具加工,现代化物流分拣等工作。他还带学生到附近社区了解藏族传统的烧牛粪、打酥油、种青稞,听当地老人讲讲几十年来生活方式的变迁。

  在少先队和共青团的工作中,未成年人思想道德教育非常重要。王德伟总想着为当地孩子创造更多机会,让他们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

  作为上海对口支援工作之一,王德伟每年会带一些西藏孩子到上海参观学习,让他们真切地体会祖国的繁荣富强,以及扶贫事业对自己家乡的影响。

  王德伟记得,2018年,他问一个品学兼优的初二学生,未来想去哪里读高中?得到的回答是:想留在西藏,这样周末可以帮家里干活。2019年的上海之行,王德伟特意多留了一个名额给他。活动最后一天,大家在外滩合影时,这个孩子搭着王德伟的肩膀说:我一定要到上海读高中。2020年,他以高分考取上海市珠峰中学。在王德伟看来,教育的意义就在于——接触更好的机会,争取更好的人生。

  援藏两年半,王德伟见证了日喀则的变化:学校里的道路硬化了,市区楼变多了、路也修好了。但他对这里的教育事业还有更多期待:他想为当地学校素质教育理念的确立、学生综合能力培养方法的推广再做一些事,也希望今后的援藏教师能把这项事业长久做下去。

  青藏高原上“放牛班的春天”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魏其濛

  退休前,赵兴洲响应支教号召,两度远赴海拔3700多米的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久治县民族寄宿制中学(以下简称“久治民中”)支教。在那里,这位生物教师实现了自己长期以来的音乐梦。

  在总人口不到3万、只有一个红绿灯的久治县,赵兴洲的音乐课总是从早开到晚,听众覆盖全县中小学生、从全州各地赶来培训的教师,以及当地喜爱音乐的干部群众。去年11月,他还把16个藏族孩子带到上海保利大剧院的舞台,表演乐器和歌舞。这个故事被网友称作中国版“放牛班的春天”。

  赵兴洲是上海市嘉定区杨柳初级中学的一名生物教师,但音乐是他生活中最大的爱好。他学过二胡、小提琴、古筝、吉他、钢琴、铜管等多种乐器,参加过乐队,甚至还会制作小提琴。他一直想做一名音乐教师,把这份快乐分享给他人。

  2003年来到上海工作后,除了教生物课,赵兴洲多次参加培训班,学习了作曲、指挥等知识,还负责组建学校民乐团。

  热心公益的赵兴洲,很早就有去贫困地区支教的想法。看到嘉定区教育局的支教报名通知后,他立刻有了参与的念头。最终,作为嘉定区支教教师团队中最年长的成员,他如愿踏上青藏高原,成为久治民中第一位专业的音乐教师。

  刚到久治县后的那几天,赵兴洲出现了失眠、气喘等高原反应。然而,当看见高兴得一拥而上、蹦蹦跳跳的孩子,他觉得自己“什么高原反应也没有了”。

  久治民中是一所有950多名学生的初中,绝大部分学生是藏族。和他预想中破破烂烂的乡村学校不同,这里的硬件条件甚至比上海一些学校还好。经过上海近年来的援建,这里有了崭新的教室和室内体育馆,还有标准的操场、篮球场;音乐教室里的多媒体大屏幕可以联网,各方捐助来的乐器十分齐全。只因长时间少有人使用,乐器大都缺乏维护。

  于是,赵兴洲买来配件,把乐器一一修好,并重新准备教案,打算从认识乐器、学习乐理开始教音乐课。他的目标是学生看谱能唱歌,并且不跑调。第一学年,他为八年级的9个班每周上一节音乐课。

  第一节课的气氛热闹极了。赵兴洲用二胡演奏《赛马》、大提琴演奏《天鹅之死》、小提琴演奏《梁祝》、钢琴演奏《致爱丽丝》、吉他弹唱《送别》,并讲解乐器名称和乐曲来历。孩子们一下子对音乐和乐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下课后一拥而上,挨个儿抚摸乐器。赵兴洲忙嘱咐他们要轻拿轻放,要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乐器。

  赵兴洲认为,音乐教育对孩子一生的发展影响巨大,能赋予人宽广的视野和心胸,还能让人找到生活的乐趣。他在教学中欣喜地发现,这里的孩子不但喜欢音乐,而且有很好的音乐天赋。

  有一天下午,赵兴洲在给八年级上课时,一些七年级的孩子就站在门口听,于是他接着给七年级孩子上课,直到下午6点多。他还利用工作日午休和周末下午的时间,在音乐教室一对一指导孩子学乐器。不用通知,孩子们就从各个班级聚来了。一个叫旦增更宗的八年级孩子原本就会唱歌跳舞,跟赵兴洲学习一年后,她能用钢琴弹唱。

  2020年11月,旦增更宗等16个藏族孩子跟着赵兴洲第一次坐飞机来到上海。嘉定区相关部门主办了一场主题为“梦行千里 乐在云巅 脱贫攻坚奔小康”的音乐交流演出活动,这些藏族孩子登上保利大剧院的舞台,和云南楚雄彝族自治州、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的学生,以及上海当地的孩子一起表演,还参观了东方明珠、外滩等。16岁的旦增更宗说,她以后想继续学习音乐,将来成为一名歌手;13岁的卓玛吉则想成为一名主持人,以后考到大城市学习,然后回去建设家乡。

  在久治,赵兴洲的名字渐渐传开了。第一学期末,县民族小学校长通过教育局找到赵兴洲,邀请他为民族小学二至五年级学生上音乐课。于是,第二学期开始,赵兴洲每周上午在民族小学上课,下午在久治民中上课。再后来,他连晚上的时间也安排了音乐课。

  支教的意义不仅是“输血”,更在于“造血”。2020年5月,赵兴洲应果洛藏族自治州教育局邀请,和另一位在西宁支教的教师一起,培训全州60所学校的60名教师。这些教师中,学过音乐专业的仅12名。短短一周,培训效果十分有限,但赵兴洲仍耐心地为他们讲解基础乐理知识、左右手配合弹奏的方法等。

  后来,赵兴洲一直通过微信群与参训教师保持沟通,他了解到不少学校开始重视音乐课教学了,但部分学校还需要教师兼职教课。

  支教的日子过得飞快,赵兴洲主动延长支教期限,直到去年底满60岁,他才退休回上海。最后一节音乐课上,孩子们簇拥着请他签名,有的孩子没带本子,就让他签在校服上,甚至手背上。全班学生给他献哈达,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已回到上海,但赵兴洲仍和当地师生保持联系,还在筹划有关音乐帮扶方面的事宜。他盼望着,当地孩子以后能够接受更全面、优质的音乐教育。

  为新疆孩子修一条教育“大渠”  

  左智越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李超

  3月1日清晨,45岁的江苏盐城景山中学语文教师路璐登上从南京飞往新疆伊宁的飞机。“要飞6个多小时,然后再坐汽车去新疆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对于这种长途奔波,她早已习以为常。

  2018年7月,路璐参加了援藏援疆“万人计划”,进入察布查尔县初级中学任教。2020年,她又作为中组部第十批援疆干部入疆开展新一轮支教。这几年来,路璐辗转察布查尔县的3所学校任教。

  来到察布查尔县后,路璐才深感任务之重。当时,察布查尔县还未全面推行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一个班四五十个孩子,语文成绩多半不及格。如何推进普通话教学成为路璐面临的第一道难题。

  第一节语文课,路璐就给全班同学布置了一个特殊的作业——踏诗而行。她要求同学们从朗朗上口的古诗入手,多说多练。放学后,同学们排队出校门时要“一遍遍地大声诵诗”。

  此后,一道特殊的风景线就出现在察布查尔县初级中学校门口。近百名学生一边走路,一边诵读古诗。“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听着同学们不熟练,甚至有些僵硬的发音,路璐觉得自己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随后,路璐开始“重点突破”。一班的巴克力(化名)断断续续才读完小学,普通话基础弱。路璐就经常给他“开小灶”。不到几天功夫,巴克力就可以默写《天净沙·秋思》全篇诗句了。

  路璐明白,语文不光是教学生能说会写,更多的是培养学生热爱汉字、热爱中华文化的家国情怀。课堂上,她经常为学生们讲述历史故事,调动孩子们的积极性。

  路璐给学生讲锡伯族杰出历史人物图伯特的事迹,鼓励同学们学习图伯特修筑大渠的精神,争做“新时代的图伯特”。

  清朝乾隆年间,图伯特主张兴修水利,并以九族为担保,保证7年内完成大渠修筑。当时,锡伯族总人口有7000余人。在劳动力不足的情况下,修渠工程十分艰巨。

  图伯特采取边挖渠,边种地的办法,开一段渠就引一段水耕种,力求当年动工,当年受益。图伯特不知疲倦的日夜工作让锡伯族军民感动不已。历时7年的辛勤劳动,图伯特终于挖成东西长达200余里的察布查尔大渠。大渠建成后,图伯特却患上严重的风湿病。但察布查尔周围的荒漠上却相继出现了村落。

  如今,察布查尔县依旧享受着大渠带来的红利——察布查尔大渠已成为新疆锡伯族人民的生命线。

  在路璐看来,了解当地风土人情、历史故事,可以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对他们进行更好地教育。工作之余,路璐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察布查尔县博物馆,去了解像图伯特这样的英雄人物的故事。

  2019年暑假前的最后一堂语文课上,同学们对路璐十分不舍。尽管她已多次提过暑假结束后会继续返回察布查尔教书,可同学们还是不想路璐离开。

  路璐半开玩笑说:“如果我开暑期兴趣班,你们来不来?”让她没想到的是,同学们对这个提议十分支持。

  为了这句“玩笑话”,路璐先后向学校、县教育局等部门提出申请,免费为同学们开班。最后,路璐如愿把课堂搬到县里的青少年活动中心,为孩子们讲授《声律启蒙》。刚开课时,来上课的大多是路璐班上的学生。不到一周,学生就变成近百人。

  一个月的《声律启蒙》系列课程满足不了孩子们的求知欲。他们纷纷要求“加课”。每逢假期,《声律启蒙》就成了孩子们最喜爱的“假期档”。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时,路璐也创新教学形式,采用空中课堂的方式延续她与孩子们的约定。

  来自盐城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2017级的学生周冬晴在大二时曾来到察布查尔县参加支教活动。路璐是周冬晴的师傅。“路老师上课,和别人讲的不太一样。”周冬晴说。

  在为学生讲解《红楼梦》时,路璐一开讲就让周冬晴眼前一亮。她先为同学们展示了维吾尔族妇女用一种名为奥斯曼的植物画眉时的图片。她指着绿色的奥斯曼草向同学们解释“绿眉毛”的美学。

  路璐娓娓道来,《红楼梦》中有言:“西方有石名黛。”这里的“黛”其实是墨绿色的。眉毛是黑色的,植物是绿色的。将植物的汁水涂在眉毛上,就形成了墨绿色的美感。所以说人对于美的追求是不分时代、不分民族的。

  路璐的课堂上总是充满欢声笑语。让周冬晴最为感动的是,师傅曾经对她说:“像图伯特一样,我们做老师就是要在这里修一条教育的‘大渠’。”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21年03月22日 08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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